钱天一那个球输掉的时候，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，不是输球的沮丧，更像是一种“怎么又这样了”的茫然。被小将陈熠淘汰出局，混双也早早完事，这位曾经被捧为国乒第一美女的选手，今年的赛场之路，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，走得磕磕绊绊。
一年前可不是这样。那时候的钱天一，在法国的赛场上，是女队成绩最好的那一个，甚至一度被看好能冲进主力层，把陈幸同和王艺迪都甩在身后。左手将，双打有天然的优势，和陈幸同拿过冠军，和薛飞也进过四强，前途看起来一片大好。可现在，蒯曼和陈熠这些更年轻的选手，排名早就超了过去，她好像被卡在了半山腰，上不去也下不来。
场外的风光，似乎比场内更热闹。她和国羽主力王昶的恋情，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。两人大方公开，看起来甜蜜得很。可赛场是残酷的，不会因为你爱情甜蜜就手下留情。球台这边一分一分地丢，另一边的人气却一分一分地涨，这事儿就变得有点微妙。
她不是一个人。被寄予厚望的黄友政，去年还是全锦赛男单冠军、世青赛的四冠王，今年却屡屡让人失望。这次中国赛，当向鹏、陈垣宇这些同辈小将集体爆发的时候，只有他，早早爆冷出局。巧的是，他和女二队的韩菲儿，也是公开的情侣，年轻人爱得坦荡，可成绩单却不那么漂亮。黄友政在瑞典搭档林诗栋输球后，甚至有人说，是他拖了林诗栋的后腿。
这就让人看不懂了，难道谈个恋爱，真的会把状态都谈没了？
也不是。队里的老队员周启豪和陈幸同，不也在一起很多年了吗？人家最近成绩就好得很。陈幸同刚拿了冠军，状态稳定得可怕；周启豪也重新打进了亚锦赛的团体名单。他们似乎找到了那个平衡点，知道什么时候该握紧球拍，什么时候该牵住对方的手。或许，这就是经验和年龄的差别，年轻人总是容易在感情里投入全部，忘了自己还扛着别的担子。
这就让人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。当年蔡振华执掌国乒，队内恋爱风气一抬头，他二话不说，直接挥起大棒，开除了好几个队员。其中就包括现在的男队主帅王皓和女队主帅马琳，他们当年都为这规定放弃过恋情。这“棒打鸳鸯”的做法，在当时争议很大，说是不近人情。可回头看，那支铁军的成绩也确实是硬邦邦的，没人敢掉链子。
如今的国乒管理温和多了，到了年龄，报备一下，可以恋爱。这无疑是人性化的进步。但钱天一和黄友政的低迷，就像两面镜子，照出了这种温情管理可能带来的问题。当年的国乒，强大到不容许任何一点闪失，而现在的国乒，面临的挑战和压力，其实一点也不比当年小。
王励勤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，他自己也曾是蔡振华麾下的弟子，亲身经历过那个铁腕时代。看着眼前这些为情所困的年轻队员，他会不会想起自己的恩师？是继续温和地“理解”，还是学着蔡振华，也挥起那根尘封已久的杀威棒呢？这问题，恐怕比任何一场比赛的最后一分，都更难抉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