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关一战,杜聿明率领的第5军让华南的日军首尝败绩。尤其是第5师团的21旅团,自平型关、台儿庄惨败后,在昆仑关更是尝到了他们进入中国战场后的第3次失败。这一切,让在旅团长中村正雄战死后代理旅团长的坂田元一大佐忧心忡忡。坂田元一是21旅团老资格的大佐,这才使得他在中村正雄战死后有资格代理旅团长一职。可眼看将军就要到手,却收到了师团长今村均后撤待援的命令,这让他深感耻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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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三九年底,昆仑关的炮火声刚刚平息,胜利的消息传遍全国。
杜聿明的第五军,硬生生把日军王牌第五师团的门牙给敲掉了。
所有人都以为,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反攻就要开始了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远在重庆的蒋介石,却突然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命令。
正是这道命令,让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大好局面,短短几十天内,就彻底崩盘。
01
昆仑关这一仗,打得是真解气。杜聿明手下的第五军,那可是当时中国最精锐的机械化部队,把号称“钢军”的日军第五师团二十一旅团打得哭爹喊娘,旅团长中村正雄少将的尸体都凉透了。接替他的坂田元一大佐,还没把将军的位子坐热乎,就接到了师团长今村均让他赶紧撤退的命令,气的差点骂娘。
你说这仗打的,是不是很提气?可对华南地区的日军总指挥,第二十一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来说,这就不是丢人那么简单了,简直是心肝脾肺肾都在疼。他原本的计划,那叫一个宏大。他计划让第五师团在昆仑关这边拖住中国军队主力,然后他自己带着第十八师团、第一零四师团,还有一个刚从日本调来的近卫旅团,去打广东韶关。
韶关是第四战区的长官部所在地,拿下了韶关,往东能进江西,往西能威胁广西贵州,整个华南的棋局就活了。到时候再建立汪精卫的伪政权,那他安藤利吉就是华南战场的头号功臣。这算盘打得,隔着太平洋都能听见响声。
02
可计划是真丰满,现实是真骨感。他这边粤北的战事刚开打,昆仑关惨败的消息就传来了。安藤利吉心里清楚,就他手上这点兵力,想同时在粤北和昆仑关两个方向搞事,纯属做梦。
本来嘛,他的计划是让第五师团派一个旅团守住昆仑关,再留一个旅团当预备队,挖好坑等着中国军队来填,给他进攻粤北创造时间。可他的手下,那个第五师团的师团长今村均,这家伙太狂了。他觉得一个旅团守昆仑关绰绰有余,就把另一个旅团派去抢龙州的美援物资了,理由也挺奇葩:不抢白不抢。
这就叫典型的猪队友啊。今村均也不打听打听,那批物资虽然再龙州,但属于易货贸易,中国这边还没付钱呢,所有权还是美国的。结果日军冲过去一顿烧杀抢掠,惹毛了美国人。最后没办法,只能灰溜溜地自己掏腰包赔钱。
一来一回,耽误了救援昆仑关的宝贵时间,导致二十一旅团几乎被全歼。安藤利吉的整个计划,就这么被今村均这个蠢货给搅黄了,只能下令粤北的日军也赶紧收兵。咱们这边呢,还宣传了一次“粤北大捷”,其实人家是自己撤的。
03
说起来也好笑,安藤利吉怕两线作战兵力不够,其实老蒋也怕。就在日军撤兵前不久,老蒋都准备放弃韶关了,还是陈诚这些人劝住了。日军这一系列操作下来,占领南宁切断越桂公路的目的虽然达到了,但他们很快发现,滇越铁路的运输量翻了两倍,中国的战略物资输入根本没受影响。
安藤利吉气得直跺脚,派飞机去炸滇越铁路,结果又跟法国殖民当局干起来了,顺带着把英美也得罪了。这几个国家指着鼻子骂日本,说耽误他们跟中国做生意挣钱,必须赔偿。
安藤利吉把这笔账,全算在了今村均头上。为了收拾他,安藤利吉派出了自己的副参谋长佐藤贤了。这个佐藤贤了可不是一般人,他是未来首相东条英机的死党。安藤利吉想用这层关系去压今村均。
可他没想到,今村均根本不吃这一套。在日本军队里有个奇葩的规矩,上级的命令只要下级接受了,具体怎么执行,上级就管不着了。今村均嘴上答应着掩护主力,但心里想的,却是怎么把昆仑关给夺回来,给自己挽回面子。官大一级压死人,在日本军队这儿,有时候还真不好使。
04
就在日军内部鸡飞狗跳的时候,已经到了桂林的蒋介石,那是相当的意气风发。昆仑关大捷,让整个桂南战场的形势瞬间逆转,中国军队的援兵越来越多,已经占了优势。老蒋觉得,这是在桂南全歼日军的好机会。
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犯了个兵家大忌。他下了一道命令,任命自己的心腹,土木系大佬陈诚,担任桂南会战的前敌总指挥,把原本负责指挥的桂林行营主任,外号“小诸葛”的白崇禧给架空了。
这一下,整个指挥部的气氛都变了。白崇禧是谁?新桂系的核心人物,李宗仁的左膀右臂。广西就是他的大本营。老蒋这一手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打日本人是其次,主要是想借着这个机会,把自己的中央军势力,像钉子一样楔进广西。
老蒋对白崇禧这个人,一直挺纠结。他觉得李宗仁城府深,不好对付;而白崇禧虽然能干,但城府浅,容易感情用事,相对好拿捏。所以他一直玩分而治之的策略。抗战爆发,就把桂军主力跟着李宗仁调到第五战区,把白崇禧留在身边当副总参谋长。
05
武汉会战后,成立桂林行营,白崇禧当了主任,听着威风,其实是个空架子。老蒋还派了个林蔚当参谋长,进一步分他的权。白崇禧心里的小九九,是想去西北的天水行营,利用自己的身份拉拢“西北三马”,发展自己的势力。可这点心思,哪能瞒得过老蒋?所以,老蒋一脚把他又踢回了广西。
这次桂南会战,对老蒋来说,简直是天赐良机。他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,把自己的嫡系部队大摇-大摆地开进广西。但是,兵权绝对不能掌握在白崇禧手里。所以,陈诚就来了。
陈诚心里也跟明镜似的,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。取代白崇禧是虚,把中央军安插进来是实。但他觉得这事儿办得太急了,劝老蒋还是给白崇禧留点面子。
老蒋听了劝,没让陈誠直接当桂林行营主任,而是给了个前敌总指挥的头衔。但在调兵这件事上,那是一点不手软。白崇禧提议从第五战区调桂系部队回援,老蒋理都不理,反手就把自己的家底,徐庭瑶集团军的6个军,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广西。
这个安排,让白崇禧气的牙痒痒,但又说不出话来。从这一天起,他对桂南会战的态度,就变成了4个字:阳奉阴违。
06
白崇禧可以出工不出力,可陈诚不行啊。他已经被老蒋架在了火炉上,烤得滋滋冒油。一上任,陈诚就给老蒋提了3个建议。
第一,战略取胜。主力放在邕江以南,慢慢跟日军耗,等他们弹尽粮绝了再一举拿下南宁。这法子损失小,但需要我方在兵力装备上有绝对优势。
第二,战术取胜。主力在邕江以北强攻,在南边阻击援兵。这法子打得快,但伤亡肯定大。
第三,战略战术并重。南北两岸同时配置重兵,合力猛攻。这法子最好,但需要的兵力和火力也最多。
老蒋琢磨了半天,大手一挥,选了第3个方案。听起来是没毛病,可接下来桂林行营制定的具体作战计划一出来,陈诚的冷汗都下来了。
07
这份计划里,负责在邕江北岸主攻南宁的,是徐庭瑶集团军和第九十九军这些中央军精锐,兵力那叫一个雄厚。而负责在邕江南岸,阻挡日军最强援兵的,却只有桂军的第四十六军和第三十一军。这两个军早就打残了,疲惫不堪,让他们去挡日军的生力军,那不就是用纸去包火吗?
陈诚的军事水平可能不是顶尖,但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。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个部署里头藏着的“猫腻”。这绝对不是老蒋的本意,肯定是白崇禧在背后捣的鬼,然后又得到了老蒋的默认。
这计划的要害,根本不在北岸,而在南岸。一旦南岸的两个桂军顶不住,也肯定顶不住,那日军的援兵就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,直接把正在攻打南宁的中央军给包了饺子。这哪是作战计划,这简直就是一份借刀杀人的“死亡通知书”。玩战术的心都脏,这句话一点没错。
陈诚看着这份被蒋介石认可、由桂林行营下发的作战部署,心里一片冰凉。他一眼就识破了这个部署中隐含的“猫腻”,这哪是打仗,这分明是借刀杀人。他提议立即从北岸抽调2个军作为机动部队,可看着在座的将领们一个个点头称是,却没一个有立马行动的意思。陈诚明白了,在这盘棋上,他已经被架到了火炉上,成了一个注定要为失败背锅的棋子。
08
果不其然,战役一打响,今村均指挥着第五师团和新来的及川旅团,疯了一样地扑向昆仑关方向,跟北岸的中国主力部队死磕。与此同时,日军的另一支援兵,绕道从南岸发起了猛攻。陈诚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。
负责南岸防守的第四十六军和第三十一军,几乎是一触即溃。防线被日军连续突破,日军直逼南宁城下。这个时候,日军刚到,立足未稳,如果能立刻组织反击,还有机会把他们打回去。可偏偏在这个要命的关头,负责指挥这2个军的第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夏威,人不在前线。
他干嘛去了?回家给老娘办丧事去了。白崇禧下令让他把指挥权暂时交给粤军的蔡廷锴,夏威居然抗命不从。这一下,宝贵的战机就这么眼睁睁地错过了。
你可能会觉得奇怪,夏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?敢违抗顶头上司白崇禧的命令?其实啊,这都是演戏。蔡廷锴是粤军将领,白崇禧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桂军交给外人指挥。夏威敢抗命,背后要是没有白崇禧的授意,借他10个胆子也不敢。
09
就在南岸门户大开的时候,日军最精锐的第十八师团,在近卫旅团的加强下,也已经悄悄地绕到了正在猛攻南宁的中国军队侧后。正好和赶来增援的中国部队打了个遭遇战。
战斗打得正激烈,几十架日军飞机突然出现,对着徐庭瑶集团军的司令部就是一顿狂轰滥炸。司令部瞬间和前线部队失去了联系。这下完了,群龙无首,前线各部队一下子就乱了套,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。
更要命的是,总指挥徐庭瑶这个人,对抗战的意志本来就不坚定。开战前,他就给手下的军长师长们交过底,说什么“万一支持不住的时候,可以自行撤退。”
现在司令部被炸,前线大乱,这些将领们立刻想起了徐司令的“嘱咐”,连命令都不等,纷纷开始带队跑路。兵败如山倒,说的就是这个场面。
10
日军一看这情况,乐坏了。他们趁着中国军队大乱,在大量汉奸特务的指引下,对我军展开了疯狂的追击和分割。这些特务,很多都是被日本间谍雇来的,为了每天五角钱的报酬,就甘心出卖自己的国家和同胞。
混战中,第二军的主力师,第九师的师长郑作民将军不幸战死。这个第九师,因为在溃败中全师丢下师长逃跑,战后被蒋介石下令取消了番号,改成了“无名之师”,直到后来在宜昌反击战中立下战功,才恢复了番号。
战场形势急转直下,别说收复南宁了,连桂林、柳州都危险了。桂林行营的白崇禧急忙下令,所有部队撤离战场,退守二线阵地,确保柳州要紧。
随着中国军队的大撤退,那座由第五军数万将士用鲜血和生命夺回来的昆仑关,又一次落入了日军之手。
11
这场虎头蛇尾的桂南会战,最终以中方的惨败告终。战后,包括白崇禧、陈诚在内的一大批高级将领,都遭到了撤职、降职的处分,三个集团军的番号被直接取消。
陈诚虽然被降了职,但心里比谁都冤。这场仗之所以打烂,主要责任根本不在他,可谁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呢?他是蒋介石钦点的执棋人,这盘棋下烂了,责任自然只能由他来背。总不能指望蒋介石自己出来承认错误吧。
也就短短几十天,从昆仑关大捷的举国欢腾,到再次溃败的灰头土脸。你说这图啥呢,一场本可以扩大战果,重创日寇的会战,就因为内部的勾心斗角和政治算计,硬生生变成了一场大溃败。老将军们机关算尽,可怜了那些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兵,他们的血,终究是白流了。
创作声明:本故事来源:《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——对日抗战时期》、《国民党将领传记》、《日军侵华战争》,本文依据史料的基础上进行创作历史故事,有些部分可能会在历史细节进行了合理推演。凡涉及推测性内容,均基于同时代的社会背景、文化习俗和相关史料进行合理构建,部分细节进行了文学性渲染和合理推演,有部分为艺术加工,如有表达的观点仅代表笔者个人理解,请理性阅读。部分图片来源网络,或与本文并无关联,如有侵权,请告知删除;特此说明!谢谢!